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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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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元被羌兵攻占的消息傳至颯風關的時,淩宋剛巧治好了周舍的風寒之癥。

消息傳來當日,淩宋正冷著臉目送周松步伐虛浮的離去,夏清夢躲在藥房內並不曾出來,自幾日前將書信交給宋星河,他便再沒有來過藥房。

她尚且來不及去思量宋星河這幾日的心情,傳信的快馬風一般的闖進颯風關內,永元失守的消息暴風驟雨般刮過城內,惶惶了一眾人心。

淩宋將近乎昏迷的夏清夢扶住,帶到一旁座椅處坐下,面上有了幾分擔憂:“目前情勢不明,勿要過於難過。”

夏清夢深吸兩口氣,聲音有著細微的顫抖:“不知如今永元是何模樣。”

“我會想辦法去打聽的,你莫要多想,這段時間你本就憂思難斷郁結於心,身體也不似以前穩健,別再為自己增加負擔了。”

淩宋垂眸看她,烏黑的面紗掩住了她大半容貌,一雙眼眸也沒了往日清幽光彩,心中不由嘆息一聲。

當日午後剛過,滿面焦急的宋星河沖進了藥房之中,雙手按住淩宋的雙肩,聲音近乎顫抖:“子淵,你可有法子再聯系到我的父母以及思思?”

淩宋不露痕跡的敲了敲藥房裏間傷病休息的房間,最近颯風關並無戰事那房間一直空著,方才夏清夢精神不振他便讓她去裏間休息去了,裏面並無動靜,想來夏清夢並沒有被驚擾。

對著宋星河無奈搖頭,淩宋嘆息道:“現下只知道永元被羌兵攻占,其他的絲毫卻是絲毫不能打聽到的,你現在既已經是百夫長了,知道的應該比我這個軍醫多。”

聽到淩宋如此說道,宋星河洩氣的垂下雙手,失神的望著前方,猶自喃喃:“本以為前兩日得到的回信已夠令人絕望卻不想比起如今這消息竟算不得什麽……”

淩宋安慰的拍了拍宋星河的肩膀,問他:“郭將軍有什麽安排?”

宋星河輕嘆一聲,眸中覆燃起了幾分希望:“郭將軍正在整理人馬,最快今晚就要向永元奔去。”

聞言,淩宋皺眉問道:“趕往永元?怎的我沒有得到這個消息?”

“這颯風關自是要留人鎮守的。”宋星河道:“此次前去永安郭將軍只會帶走一半的人,剩下的留守颯風關,你既沒有得到上面的消息,想來是要留守的。”

淩宋問他:“你得了準備啟程的消息?”

宋星河點頭,眸中有了幾分希冀:“這樣也好,唯有親眼見了才能放心。”

“我去向上面的將軍們請示一下隨你們一同前去。”

沈默許久,淩宋最終開口說道,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宋星河傷勢雖然有所好轉,比之受傷前肯定還是有所差異,而且對於永元那邊的情況他也是有所擔心的。

聽得淩宋如此說,宋星河面上多了幾分感激,同行的人中有了淩宋這個好友對他而言自然是好的。

“多謝!”

淩宋輕笑一聲:“雖然淩府搬離了永元,但我畢竟是在永元長大的,對於永元我也是有感情的,何須你來與我說謝。”

宋星河錘了錘淩宋右肩,淩宋感覺到他拳頭的輕微顫抖,明白他內心仍是不安的。

兩人又聊了會兒,等到宋星河情緒有所穩定,又想著裏間夏清夢快醒了,淩宋便尋了個理由送走了宋星河。

宋星河剛走夏清夢便醒了過來,看著面相房外發呆的淩宋,問道:“可是子舟來過?”

淩宋點點頭:“星河得了永元的消息,來問我有沒有辦法聯系到你與宋伯父他們。”

夏清夢指尖動了動,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情緒:“他……”

“哪就那麽容易放下?你以為一紙書信真的能讓他放下你們多年感情?”淩宋註視著她,神情淡淡:“郭將軍正在整理人馬準備奪回永元,星河也會跟著去,我看他的打算是順便找到你同你說個清楚。”

夏清夢沒有說話,淩宋卻能感受到她身體輕微的顫抖,心有不忍。

“羌兵既然設法在不驚動大魏的情況下奪下永元就說明有所準備,此次永元一戰兇險萬分,星河既跟著去了你必定不能放心,我等會去向郭將軍請求同行的。”

夏清夢對著淩宋感激一笑,將想要說出口的謝謝咽下。

淩宋很快去稟了郭將軍,郭將軍念其幼時於永元長大,將淩宋與夏清夢和另外兩個原本安排去永元的軍醫對換。

第二日天明,夏清夢隨著淩宋一同跟著軍隊向著永元的方向前行。

雖然對於羌兵能夠在不驚動大魏的情況下直驅永元並成功奪城這樣的情形覺得不可思議,但顯然羌兵不會做無準備的事情,畢竟永元算是靠近大魏中心的城市,羌兵奪下此城無異於令自己處於一個魏兵環伺的情況下,而羌兵既然這麽做了自然是所考慮的。

這點也是那些領兵的將軍以及大魏的掌權人所思考的問題,郭將軍對此向軍中士兵征求意見,所得思路也是極少,甚至還有人覺得是羌兵將敗,此番奪下永元不過打算拼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罷了。

路途中,夏清夢見淩宋也是愁眉不展,心知他也在為羌兵的意圖費神,也不由去思考這些問題,奈何她終究是個閨閣女子,對這些戰場上的謀略知之甚少。

然軍中終有有才之人,有人提出了一條羌兵大致的思路,郭將軍循著這條思路一路查探到羌兵行軍的一絲蛛絲馬跡並推測出朝中已有羌兵安插的奸細,只是目前羌兵動態不明不能妄動。

夏清夢之所以了解到這些,是因為行軍途中,宋星河偶有時間便來尋淩宋與他談一些軍中事情,宋星河不防備淩宋,淩宋不防備她,她便跟著聽到不少。

令他們驚訝的是為郭將軍推測出方向的人是宋星河從軍最初認識的一個朋友,也就是她與淩宋在軍中尋到宋星河時與他一同走著的那個男子,吳桐。

宋星河提起此事時也是滿臉驚奇,直道若不是偶然遇見了曾經同帳的一個叫大胖的朋友聽他提起竟是不知道吳桐有這樣的見地。

他還道,最初認識吳桐的時候他滿是消極,透著點文人的迂腐,如今想通了竟有如此本事,還因此被郭將軍所看重直接升作了小都統,令他既是欣慰又是羨慕。

淩宋對於旁的人總是淡淡的不感興趣,對於宋星河誇讚吳桐的話也是淡淡的,偶然回應一聲算是聽過。

後來行軍一路的情形也間接說明了吳桐猜想的正確,途中羌兵偶有騷擾阻撓魏兵步伐,絲毫不見周邊城市有所援助。

就在魏兵靠近永元時,又有羌兵攻占永元旁運康城的消息傳來,大魏嘩然。

對於這樣的消息,郭將軍態度堅持繼續星君永元,在靠近永元時軍中大多數人也慢慢看清了眼前的狀況,或者說是整個大魏的狀況。

隨著永元的越來越近,羌兵對於郭將軍所帶的這一支隊伍的騷擾也是越來越頻繁,甚至有幾次在靠近某些城池的時候也不曾收斂,而那就近城中鎮守的官兵對城外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不曾有過任何行動。

宋星河曾說,若是臨近城池的鎮守的官兵等能相助的話,他們是能夠留住那一小批騷擾他們的羌兵,若是一個城池如此還能已城中官員中有羌族的人,但接連幾個皆是如此只能說明旁的地方出了問題,只是他們還不曾得到消息而已。

然而,就在他們靠近永元準備攻打羌兵的時候,這個他們不曾得到的消息悶雷一般的在軍中炸開。

宮中貴妃協年幼的太子逼宮,將皇帝囚禁宮中,宮外各個王爺領著各路人馬將整個帝宮團團包圍,心思各異。

相較於京中動蕩,永元這邊情形尚好,郭將軍手握朝中大半兵權,只聽從於皇帝本人的命令,又一直抵禦羌族,沒有人敢對他手上的兵權有所想法,沒了京中那些顯貴的通報,他成了最後直到這個消息的權臣。

此時,大魏陛下被囚帝宮的消息已經傳得人盡皆知,永元的羌兵甚至鳴鼓慶祝這個於他們而言天大的好消息,羌兵士氣大增,反觀魏兵則是軍心動搖。

對於這些關乎大魏存亡的消息,夏清夢也是非常關心的,整個大魏的情形看起來並不樂觀,她並不知道郭將軍這個被人擁戴的將軍有了什麽計策,在軍心逐漸不穩的時候,郭將軍依舊選擇攻打永元,並做了些穩定軍心的事情。

永元一役打得十分慘烈,京中情形未定,郭將軍所帶的魏兵缺少糧草供予,而羌兵擁城自守,糧草富裕。

好在羌兵雖糧草富裕卻不太熟悉永元城的建築,魏兵之中則有很多熟悉永元這座城市的士兵,知道那個地方便於攻打,便都集中在一處,羌兵守得也不算輕松。

最終的突破點是宋星河憑著自己對永元的了解,自高奮勇的帶著自己的手下的一百個人在某日深夜潛入永元城中放火燒了羌兵的兵器庫並奪了羌兵不少糧草。

第二日魏兵趁虛而入,一舉奪回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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